我和细婆走了几次,从没有说过话,与细婆最近的一次是和细婆擦肩而过,只相对地微笑了一下。
在徙步群里,细婆是很有名的人物。这是我看群里人随意聊天的记录知晓得。在群里我从不发言,只是挂着,想着有一个参与的心理就行。群里人聊的时候常常提起细婆,说细婆好多值得让人敬重的地方,我就猜想细婆应该的模样。
按名索样,细婆就是细细的老样。通俗的话讲就是瘦瘦的,当了外婆的人。我觉得这样的名字,在我们这样的一个小城着实是好新鲜的,还私下里嘿嘿地笑了几回。回想几次徙步的经历,从记忆里一一筛过有印记的同伴,总觉得同行者中没有这样一个细婆。有一次我耐不住了性子,在群里说了一句,那个是细婆,聊天室里马上就嘣出一个笑红了脸害羞的图标,似乎羞红的脸传染给了我,我的脸也有些发热。
细婆每一周的活动都要参加的。已坚持了两年,上个月还和年轻人一起去了浩翰的沙漠。穿越沙漠我考虑了好久,但还是自己找了很多自己能够接受的理由没有去,听说细婆去了,心里就生起几分敬佩。这一次细婆坐车坐在我的前面,相互介绍的时候,细婆说自己叫鲁淇祥,没有网名。年纪大了不会上网所以就没有网名。我想鲁淇祥是一很学究的名字,不像上了年岁的人都起花呀、妮呀的名,就觉得特别,就特意专注地看了看鲁淇祥。
鲁淇祥个小,顶多一米五的样子,奇瘦,想想无论如何也不会超过八十斤,看上去也就不到五十的模样。鲁淇祥介绍自己的时候,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,说大家好,大家好,说完就要坐回自己的位子。这时就有人起哄,说细婆来一段来上一段,我才知道站在面前的鲁淇祥是细婆。鲁淇祥没有网名,大家就给鲁淇祥起了个别名—细婆。说细婆细细的,这不假,但说细婆是当了外婆的人着实让人不敢相信。细婆说今个儿嗓子不舒服,下回吧,还是让我的外孙女给大家表演上个节目。坐在细波身边的女子就站了起来,大方地给大家唱了一段地方戏山西梆子。
山西梆子我不懂,一句也没听在心里,只是心上想,二十多岁的女子怎样就成了细婆的外孙女。我的脑子里一时的混乱,理也理不清楚。同座的人看我一脸的迷茫,就说细婆是近七十的人了,比我们硬朗的多,徙步起来就和神行太保一样。
的确,细婆徙步起来,身轻如燕,唰唰地就和飞起来一般,让我追赶起来猛猛地出汗,不住地大口喘气。细婆微笑着说了,刚走的时候一定要量力而行,要稳,不要着急,还耐心告了我好多徙步的要令。更让我猛猛出汗的是,一路来,细婆不断地在队伍的前后穿行,帮这个背包,扶那个爬坡,还不时地在空旷的山间里吼上几声,给人们鼓劲。山间休息的时候,细婆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自制的蔬菜曲奇让大家品尝,精湛的做工里便渗出家的味道,与山间的草木味相融合,自然清新。
队里人说,我们的队旗上豪放的字迹就是细婆的亲笔,这倒是我意想中的。鲁淇祥,单从字里行间就可以看得出文化的底蕴,但我没想到的是,细婆这么纤细的身骨竞能写出这样的气魄来,真有点大家闺秀的风范。细婆的微笑让你觉得是从骨子里溢出来盛开的,感染着大家百花争艳。更让我吃惊的是,我们在攀爬岩石上的悬梯时,细婆伸着一只手挂在绳索捆绑木头的软梯上,似一只腾飞的猴子。我在细婆的上方,细婆伸出右臂来扶我的时候,这时我才看到细婆的右臂只有半截,没有了右手。当时我真是百感交激,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流淌下来。
回程的路上,大家都累得不想说话,细婆却主动要为大家唱上一段,说给大家解解乏,开心开心。细婆的嗓子那天确实累得有点哑,但细婆却唱得好卖力,唱得字正腔圆,听得出有一定的专业底功。细婆说了大家一起出来,玩得就是一个心情。让心情在自然中游荡,洗涤,修炼,让生命和心情行走在路上。
我在群里的像册中找到了细婆挂在悬梯上的照片,放在我电脑的桌面上,时时想让细婆的身影撞击自己,来感受生命行走的力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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